只为取暖（组诗）

又去放羊

九寨沟的水几十年没放羊了

几十年劳作

为了长大生儿育女

不像放羊那样

只为做个儿子

歇下后

又去放羊

爸妈都去世了

自己给自己做个儿子

高級的东西在天上

即使写了这首诗

还是不能掩饰

对黑森林一无所知

小时候像兽

带村里小姑娘去了

黑森林

就喜欢那里总是暗无天日

一点也没惧怕过

在那里雀鸟和兽

玩在一起，又各不相干

冬天也去

和小姑娘抱在一起

只为取暖

只为仰望天空

鹰盘旋

许多年后

才知道，那时的鹰

本就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

树枝

它们脱完叶

掉地上

挂树上

或飞在空中

给它定义成枯

而不是死

它们生前也有呼吸

也历尽岁月磨砺

它们任飞鸟叼回

前赴后继

任你挑选作杖

是飘浮是残缺

低成本发光发热

是风景和窝

是其他生命的补充

和异想天开

这一切都源于

它们不为自己预设生死

无休无止

荣枯并济

杨见，1965年生，苗族。（剩余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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