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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诗遇上歌

吴京烨
  
速读·下旬
2019年3期

辜鸿铭曾说:“汉语是一种诗的语言,它具有诗意和韵味。”中国的诗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秀丽的山川涵养出中国独特的诗的灵气,培育着中华文化历史长河中的无数诗魂。正如《礼记·乐记》中所言:“诗,言其志也”,富有诗性的炎黄子孙,偏爱用诗来表达情感与思想。汉代时,毛亨为《诗经》做序时说道:“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诗的繁盛恐怕就是源于此——若一个诗人动情,平实的语言已无法表达他激动的心情,那么文艺的诗人唯有挥墨作诗方能抒发内心的情感。因而,汉语逐渐被附上越来越浓厚的诗的韵味。

我们常说“诗歌”,从这一词中我们也不难看出“诗”与“歌”难以分割的联系。我们说中国是诗的国度,其实,中国也是音乐的国度。“诗”与“歌”在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中是一对连体孪生的姐妹,这一点,我们从古人的成语与诗句中不难发现。如贾岛在《题诗后》中曾这么说:“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还有从我们常说的成语“吟诗作对”,可以推测出古人的诗句常常是“吟”出来的,亦或者说,是唱出来的。诗中之“志”往往难以用单调的“读”表达得充分,因此诗人偏向于用“吟唱”的方式来抒发感情。而汉代的毛亨也曾表达过这种观点:“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尚书》曰:“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诗表达人们情感意志,而歌则是用来咏唱表达思想情感的言辞,五声旋律紧紧依附着歌唱,而律吕则是用来调谐五声的,从中可见言志之诗和歌唱关系之密切。从原始歌谣,到“诗三百篇”,都是诗乐一体,密不可分的。即使诗脱离了歌的母体,它与音乐的联系仍然无法被彻底隔断,诗追求声律,押韵就是诗歌内在音乐美的一大重要特征。用音律咏唱富有诗意的汉语,“我的母语如歌”这句话不单单是对母语的自豪感的体现,也是能够得到历史的考证的。

而如今,随着诗与歌两者在创作、存在、传播方面经历着不断地“独立”和“自成一体”的过程,它们的发展也倾向于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在商业化迅猛发展的今天,各种迎合大众口味的歌曲在大家口中广为流传,而曾经悠扬的诗被印进了语文教科书,成为了晦涩枯燥又难以背诵的古文。作诗亦或是喜欢诗的人逐渐减少,面对诗的衰亡,近年来,政府部门自然开始有所行动,对诗采取了拯救并对其发展进行推动。然而细究政府的手段,不难发现,“揠苗助长”似乎已成通则,“应试教育”的方式对于促使诗的复兴当然存在一定作用,但是这种方式难以激发人们对诗真正的兴趣与喜爱,诗的“复兴”必须找到切合实际的啮合点。

那么,在当今这个时代,为何让诗与歌重新交汇从而复兴诗呢?

北京的郭健老师曾说:“百年前,国人无朗诵,皆吟诵也;上溯三千年,皆吟诵也。”诗在几千年前的繁盛时期都是被吟唱出来的,我们何不,将诗重新配上旋律呢?在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的现代化的当今,“复古”或成了复兴诗的一种方法,借助歌在大众中持续的活力,来破除诗在当今的传承困境,当诗随着高扬的歌声重新站在繁荣的高台,或许诗才有希望早日跳出它的阴影。

当今有不少大师推崇的吟诵恰恰顺应了将诗“歌化”的要求。古时的乐不同于今天所说的音乐,古代的礼乐文化,被赋予了浓重的政治意义,古代的礼乐文化包含了更多的政治伦理教化在里面,音乐被赋予了移风易俗、教化百姓、巩固封建政治的功能,统治者制订礼法,编制成歌,配以旋律的方式让民众更易对它们进行记忆,以这种方式引导民众遵礼守法更为有效。另外,吟诵是古人的读书方式,当人们将诗文吟诵出来而非读出来,动人的旋律会使人不自觉地摇头晃脑起来,也在这过程中激起了人们的兴趣,有利于人们的记忆与理解。而如今,我们复兴吟诵自然不是为了挖掘它巩固统治的作用,而是充分利用它使人方便记忆的优点,使诗恢复充满活力的模样。当诗被赋予旋律,那么在语文书上曾经枯燥的古诗便不再无味,吟起来朗朗上口,而不再味同嚼蜡。再者,在吟诵的过程中,随着旋律的推进,作者的感情也会不知不觉中浮现出来,吟诵着也因此更容易了解到作者的心境。这种情感的共鸣效果在现代汉语的朗诵中很难达到,而吟诵在追寻诗的原义的路上为人们添砖加瓦,为被误读正义正名。

可喜的是,如今我们能看到人们不少让诗遇上歌作出的努力,如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的节目《诗遇见歌》就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尝试。若想让诗歌重焕生机,我想,让诗重新遇上歌,或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方法。

当诗重新遇上歌,我相信这会是诗的又一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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