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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惊悸和忏悔(组诗)

告别语

沿着铁轨走,列车就要交错

如写一首乱的抒情诗

风呼啸而来,你的影子

挂在闪烁的信号灯上

真的是如履薄冰呵

迎面的人,都跟你打招呼:

“朋友,再见……”

“好的好的”——谁替你回的话?

人生就在这匆匆的站台

你清楚地看见,一只熟悉的手

挥了挥,你飘进了

火柴盒似的空房间

暮晚记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它们的私生活谁还那么上心

我们就这样谈到了暮晚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拽

——衣服和袖子不在一个人身上

小伙和姑娘不在一间屋

汉字和拼音,也不在一个格子里

我们做的,它们也未必感兴趣

只有接下来的寂静是共同的

万物将另换一副面孔

让窒息不至于那么难看

让扭曲不至于近乎无聊

漂流瓶

瓶子里有一个问号

问号的确像潦草的“爱”字

字躺在透明的瓶子里

瓶子在宽阔的河面更像一片草叶

……

除了记得那是过去

我真的已忘了,何以在叙述之间

漂流瓶突然就来到了此刻?

这表明李代桃僵真的是正常现象

远和近,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清晰

漂流瓶如果不再漂流

人世间又少了一个孤独的借口

就像我怪罪于记忆,而记忆

正是一枚草叶,是大自然

培养的“双面间谍”

无论我多么谨慎,暴露

总会把潜伏轻松击溃

坐火车

火车带我去远方

它跑起来,我坐下

窗外风景一片模糊

我会问:我在哪里?

它停下,我站起来

首先看到的是静止的房子和树

房子是灰色的,树绿得可疑

其次是蜿蜒的铁轨

铁轨上有锈,像胎记长在脸上

我熟悉的路不是这样的

所以远方也变得扑朔迷离

下车后我才发现

一把伞和一本书落在了火车上

雨因此抑郁,文字散落一地

火车已快速离开,似有仓惶之色

难道它也要避雨,并且带着

一颗胡乱思想的头颅?

镜前灯

假如我跨进去,你看见的

是我惊慌的脸,还是模糊的背影

好像走过很远的路

又好像一直守在玻璃前

你的照射使光线多了几分曲折

有时是群像,反映集体混乱生活

有时是石头,打碎另一面镜子

有时是拳头,举起只为最终放下

有时,就是一线光而已,深陷在

一大片整齐的黑暗里

你的伟大在于随心所欲的造型能力

被你和镜子一再联合打击的我

只能是影子,是灰尘,是不是;

从安排和布置来看,你坐在

大于一的房间,决定着一切

越来越多的人,成了羞耻的摆设

越来越多的人,无处遁形……

孤独论

岸边走路的人,把整条大河

牵在一只手里

走着走着,月亮从天上照下来

像是为了给人指路

又像是给大河一点安慰——

被人牵着虽不自在

却也验证了人的孤独

总是出双入对

人在悄悄老,迹象均指向投降

走动总会荡起几缕涟漪

与其说人牵着什么

不如说大河和月亮尚有恻隐之心

人所在的密集城市

一直有极其粗疏的一面

病毒没了,另外的惊恐物种

又将悄然而至

还是在岸边走,陆地一步步减少

人已涂上一层密不透风的伪装

像无用的绿邮筒立在大街拐角处

不是人预见了路的消失

而是孤獨拒绝了人

继续做梦的请求……

备忘录

虽知天命,仍在人间呼风唤雨。(剩余17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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