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胆琴心”这四个字在成语辞海中被释为：“既有英雄胆略又有高雅情趣”。记得六年前，为庆祝北京市女建筑师协会成立十周年，我们邀请当时主管协会工作的首规委副主任宣祥鎏出席庆祝会并求赐墨宝，他欣然挥毫送给女建筑师们一副对联：
　　“剑胆精雕大地 琴心细绣京华”
　　精湛的书法、高雅的文采、贴切的辞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理解“剑胆”“琴心”，是针对女建筑师的特点，鼓励女建筑师“既要大胆创新勇于实践，又要脚踏实地精雕细琢”。时隔六年，再读这副对联，再琢磨“剑胆琴心”这四个字又有些新的感悟。
　　“剑胆琴心”讲的是品格、作风，因此不是天生的，也不是一个表象，而是属于勤奋学习、钻研技艺、积累丰富的经验、练就扎实功底、不断磨炼塑造而成的。
　　作为女建筑师，我们都十分敬重林徽因先生。中国第一代建筑师在20世纪20年代末刚刚出现时，其中就有才华横溢的女建筑家林徽因。她1926年留美，先后就读于宾州大学和耶鲁大学，回国后与著名建筑家梁思成共同对中国古代建筑进行了开创性研究，协助梁思成编著出版《清式营造则例》。解放后她在首都城市规划工作中以科学的态度大胆而坚定地提出了保存古城风貌、反对拆毁城墙、修建城墙花园的意见。并参与了国徽方案设计工作、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修建和碑座花圈浮雕的方案创作。虽然她体弱多病，但强忍疼痛，以对劳动人民深厚的情感设计了小型住宅，令人惋惜的是在她百年当午的时候却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这位学贯中西、有胆有识、多才多艺的前辈，堪称中国女建筑师中出类拔萃、剑胆琴心第一人。
　　如何提高素质铸就“剑胆琴心”的品格，这首先要针对自己的特点（包括优点和缺点）进行剖析，然后扬长避短在实践中磨炼。
　　我以为女建筑师在与男士为伍共同创业的过程中，表现了如下特点：好学、认真、细腻、善与人同、富有亲和力、服务热心、追求执着。但说不清是主观、客观还是历史或社会的原因，女建筑师在工作或建筑创作中不够大胆（就一般而言），不善于把握机遇，有时缺乏自信、缺乏竞争的勇气。因此从现象看，女建筑师在学校读书时，不亚于男生，有的甚至强过男生。在设计岗位上虽有强者，但相比之下，设计作品较一般，成长速度显得稍慢。最近一本介绍中国建筑师的书上提到近140名建筑师，“第一代”建筑师只列了一位女性是林徽因，“第二代”建筑师列了两位女性，“第三代”也列了两位女性，“第四代”列举一位女性，与男性建筑师的数量相差悬殊。当然不能以此书论断女建筑师水平之高下。但从女建筑师创作作品类别来看，较多的是居住区规划、住宅设计、教育建筑以及大量中小建筑，这些建筑未引起重视，或是对女建筑师们的作品缺乏宣传。这次《建筑创作》杂志社为北京市女建筑师协会出这本作品专集弥补了这个不足并促进了学术交流。
　　在这本集子里展示的只是北京市女建筑师的部分作品，是指以女建筑师作为工程主持人或方案创作人的作品。透过这些作品也看到了一批卓有成效的女建筑师，如黄晶、陈宗纹、徐家凤、高莺、黄汇、翁如璧、彭璨云、任明、马利、周文瑶、吴亭莉、黄薇、卜一秋……从她们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剑胆琴心”的品格。在这里我仅举三位不同年龄段的女建筑师为例：
　　一位是怀柔太阳观测站的工程主持人陈宗纹，她是于1953年毕业于天津大学建筑系。太阳观测站是科技建筑，她深入现场调查研究，将建筑功能技术与建筑外形巧妙结合并融于自然环境，以其独特的风貌受到瞩目，被誉为怀柔的水上明珠，获建设部优秀设计奖。
　　再一位是196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的黄汇，她在创作上往往富于畅想。北京四中的六边形教室将独特形式与视听功能相结合，其丰富的外形打破了当时普遍采用的一字形教学楼模式。小后仓危改又以胡同和院的形态构筑京味特色，为了这个不大的危改项目，她走街串户地进行家访。为了保留一棵树，宁可花时间去修改住宅设计。而最近建成的北潞春绿色生态小区则是黄汇在创作上精心设计的成果，也是她对住宅设计、住宅科研的成果，最后获建设部试点小区金奖。
　　还有198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研究生部的黄薇，这位年轻的建筑师善于把握机遇，毕业后在老同志帮助下较快地进入建筑师角色，先后完成了马达加斯加塔那那利弗体育馆、三立大厦、雾凇宾馆、成铭大厦等工程。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她，工作十分爽利，走南闯北不辞辛劳，在建筑基本功上有很好的训练，因此2001年被选拔担任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的副总建筑师，并被选为北京市女建筑师协会理事长。
　　以上三位是我比较熟悉、“剑胆琴心”的特点体现在她们的工作和创作上的女建筑师。
　　其实建筑创作往往是集体行为，一个建筑师的创意要得到实现，要在不同阶段与不同的专业人才配合。因此我以为在很多优秀建筑师主持下（不论男女），女建筑师的善与人同和亲和力常常成为建筑设计顺利进行的因素，还有很多建筑师不显山露水，干着平凡的事业，也是值得称道的。
　　21世纪，我们面临的设计市场充满机遇、充满竞争。不仅是国内同行在较量，许多国外建筑师进入国内市场。设计机制在改变、不可阻挡地涌入全球性文化。我以为在当前“剑胆琴心”的铸就尤显重要。作为女建筑师特别是年富力强的女建筑师要抓住机遇、调整自己的心理、审视自己的特点和态度，扬长避短，在发挥自己优势的时候也要防止相反倾向，比如前面提到的好学--切忌死板；认真——不要较真；细腻——切莫繁琐；善与人同——不要随波逐流；亲和力——不等于和稀泥；耐心服务——但要讲求效益；追求执着——注意量力而行。
　　21世纪又是依靠科技创新、知识创新的世纪，让我们以新的生态观、经济观、科技观和文化观来对待建筑创作，探索全球性文化与民族的、地方的文化的结合。把握机遇，用“剑胆琴心”磨炼自己，增强信心，自信是成才的支柱。
　　（文中提到的女建筑师及作品见本刊“建筑集锦”栏目的“北京市女建筑师协会会员作品选”）
　　注释：林徽因先生照片摘自中国建筑工业出版
　　社杨永生编《建筑百家言》第87页，林
　　宣提供（编者）
　　作者单位：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收稿日期：2002年3月